我,状态机

2025年05月1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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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想录

简介:

最近想表达的欲望又变少了,所以周记(姑且还是如此称呼它)就随缘更新。偶尔还是会坐下来写点什么,就像现在这样——不是为了输出观点,只是想让某些模糊的感受落地。


我,状态机:

Everything is a state machine.

这个小标题取自小学时期阅读的《我,机器人》,一本阿西莫夫的短篇小说集,再加上最近从 jyy 的操作系统课上听到的 "Everything is a state machine" ,于是脑子里面就蹦出来这个想法——我其实是状态机。

像状态机一样,我的状态转变总是伴随着输入。也许是体内分泌的激素促使我某些神经元开始躁动不安,又或者是旁人细小的举动触动了我某个敏感神经,引起了我的不适,再或者...种种,不一而论。

有时我甚至能察觉到“跳变”的那一瞬,就像是某个标志位在大脑中被翻转,令我从平静转向焦虑、从期待滑向厌倦。一切都仿佛是被某种输入信号驱动的状态机,冷漠而精确。

当然,上述只是情绪的简单变化。实际上真正想将状态机这个概念应用于人是极其复杂的——每时每刻的情绪、外界的风吹草动都可以是输入的内容,从而造成小状态的复杂性。人类行为并非完全离散的状态转换,而是包含连续变换的——使得建模模拟完整的一切所有状态理论上不可能。

但从大状态而言,我们似乎可以将整个人生抽象为一个状态机:

出生-->上学-->工作-->结婚-->生子-->死亡

甚至我们可以更简化一点:

出生-->死亡

简化到这个地步,已经有一点虚无主义的感觉了,这不是我的本意,我更在乎的是:

如果人类的行为可以被建模成状态机了,那么我的自由意志又在哪里? 仔细想了想之后,我认为它在一定程度上被社会期许吃掉了。社会希望我们在特定时间段做特定的事,如果没有在对应时间段做对应的事,那这个“状态”就是不对的,于是我的状态转换的输入,基于社会期许的驱动,从而引起了状态的固化,而不是自发地选择。

记不清楚谁说的了,毕竟,人是社会的总和。

我们都只是在被社会规训。


在香港:

在五一假期去了香港。

对于香港的印象大多来源于小时候看的港片,来之前心里面还抱着一些期待。

但实际来了之后才发现,香港是一个很赛博朋克的城市。它就像夜之城(赛博朋克 2077 里的城市),尖沙咀与旺角那边的大楼高耸如云,各种奢侈品店散落在其中,而几站公交车的不远处可能就是破旧的矮小平房,旁边破破烂烂的小摊上卖着 52 港元一碗的“茄皇 plus”方便面。

维港的夜景,原谅我只能拍出光污染的感觉
维港的夜景,原谅我只能拍出光污染的感觉

与此同时,街道十分狭窄,让人感到压抑。“五步珠宝店,十步一银行”,头顶 LED 屏幕不断滚动着恒生指数的涨跌,像是这个城市的心跳。

金融、资本、流通、焦虑——它们是这个城市的主语。我只是路过的游客而已。

我在走、在看、在拍照、在和人说话,但有一部分的我却始终站在远处,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在这里行动,一种抽离感又诞生了。


割裂与抽离:

这种抽离感,来自于香港。越是沉浸其中,越能感觉到自己像是某个被安排好的节点,在某套巨大的结构里按部就班地反应:看到什么、听到什么、就去做什么——行动、回应、沉默、继续。

有时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个“我”的自我矛盾,这有那么点精神分裂,但我觉得现代人大概都会有这种时刻,生活本身就很矛盾:

一个我在按要求行进,完成作业、参加会议、维系关系、回应期待——像是在履行某种合同。

另一个我却站在远处,一言不发地看着前者忙碌,偶尔冷冷地问一句:“你真的想这么做吗?”

这让我想起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里的“我”与斐德洛。我似乎也正陷在那样的分裂里,不同的是,我至今还没找到那个让我全身心沉浸、足以消解撕裂的“良质”。

所以我逃避。

我在小升初那年删掉了所有小学同学的联系方式,换了一所没人认识我的新学校,给自己一次“从头开始”的机会。初升高那年,我又做了一次。到了大学,我已经没有再清空所有连接的力量了,但我依旧还是跑来 HNU,一个基本没有认识的人来的学校,它给我一种没有人认识的安全感。

每一次“重启”,就像是“杀死”过去的自己一样。或者说,否认过去的某种状态,不想承认那种状态属于曾经的自己。这很疯狂,肯定不被人所理解,可我确实在删除一些东西的瞬间,心里面会有一种踏实感。

但每次 “重启” 之后,我感觉我更像是一只鸵鸟,把头埋进了沙子里,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

活着:

也许我终究还是逃不掉那些设定好的路径。

我一直都是个堪称离经叛道的人,并不只是为了特立独行而特立独行,我只是想做一些我认为对的事情。

也许只是些小小的选择。但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:我不是在被某个输入推动,而是在决定。

我始终认为不确定性也是一种力量。无法预测的事情才是有趣的,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只是在不断地走向那些预设的状态,向整个社会妥协,然后去考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所谓宇宙尽头。

我找不到比这更无聊的事情了,如果有的话,可能是听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每天早上固定不变的语文课。

我想要保留那一点点偶然,那一点点不合理,那一点点令人不舒服的真实。

因为只有那时候,我才感觉——我不是在执行某种计划,不是为了结果去达成目标,而是在……活着。

活着。

不是作为谁的孩子、谁的学生、谁的朋友,不是作为某种社会角色的延续。 只是单纯地,以我自己的方式,呼吸、走路、坐下、发呆、眨眼。 从小到大的状态转移:

活着!-> 活着。-> 活着?-> 活着...

我更希望我的下一个状态是 -> 活着!


也许是一段思考。给自己点动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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